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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、26報案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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賀雲州唇角微微揚著,似笑非笑的,大手拿起了湯勺,舀了一勺雞湯送到子言粉嫩的小嘴邊,黑眸一刻都沒離開她。

子言微微低頭,便將美味的雞湯喝入嘴裏,賀雲州轉頭,見雲磊看的目瞪口呆,他給了弟弟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:“吃飽了嗎?你應該挺累的?”

賀雲磊喝完最後一口雞湯,手裏抓了一個包子:“是,我太累了,我要回屋休息了。嫂子你慢慢吃。”

陳麗雯哪裏還能待的下去,她沒那個勇氣留下來看他們家秀恩愛。轉身噔噔地走了。

雲磊來到客廳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,這詭異的氣氛,太讓人難以理解了,算了,他還是吃包子吧。

子言把碗裏的湯一口氣喝完,把碗一推,撅著小嘴,一臉不樂意地說:“我也飽了。”

她起身走人,本要出去溜達溜達,卻被賀雲州拽著回到了樓上的房間裏。

子言這會兒也有點不好意思了,剛才撒嬌撒的歡騰,這會兒小臉紅撲撲的,眸子躲閃著不敢看他:“你幹嘛呀,我要出去消消食。”

賀雲州卻推著她往裏面走了走,黑眸仔仔細細的盯著她的小臉:“怎麽,吃醋了?”

“才沒有。”子言才不承認呢,顯得自己小心眼兒,畢竟,陳麗雯是在這個家長大的,是這家的一員,而且這是這是長輩的家。

此刻,子言特別想擁有自己的家,那樣,陳麗雯就不用在她和賀雲州的世界裏走來走去的了。她擡頭,嬌噌地說:“我只是在聽你的話堅守陣地,我的表現好不好?”

“好。”賀雲州的聲音有些粗嘎,被她嬌噌可愛的樣子深深吸引著,這世上怎麽有這麽漂亮,又這麽可愛的女孩子。他雙臂一伸,將她摟在懷裏,“好的很,我都要找不到東南西北了。你再喊一聲。”

子言眨巴著無辜的眼睛,故作不解:“喊一聲什麽?你放開,要勒死我了。”

賀雲州瞪眼,卻抱的更緊了,“你剛才喊我雲州哥哥,再喊一次,我要聽!”

“我不要。”子言忍不住笑了起來,想想自己剛才那肉麻的樣子,自己都惡寒起來,可賀雲州卻就是想聽:“喊不喊?”

子言雙手摟住了他脖子,踮起腳尖來再他耳邊輕輕地喊:“雲州哥哥。”

賀雲州只覺得渾身好像過電了似得,血液直往下沖,瞬間變堅硬如鐵,不由地低頭,將唇埋進了她的頸項,將她抱起來壓在了床上。

短暫的相聚後,賀雲州帶著不舍歸隊了,子言也去上班了。到了食堂,正被大家詢問著這些天去哪兒的時候,有人喊她去G委會主任辦公室。

子言便摘下圍裙過去了,開門進去,見江衛城坐在桌旁看著一份報紙,她瞧了瞧,正是看的南城區命案的新聞,“主任。我回來報道了。”

江衛城將報紙推到了一邊,“要幫的忙幫完了,是不是該安心工作了。”

“是啊,主任。”子言現在能做的就是好好工作,破案的後續工作,她是插不上手的。

江衛城站起來,黑眸望子言明媚漂亮的小臉,故意賣關子問:“知道我叫你來是什麽事嗎?”

“……”子言想了想,她這幾天沒上班,肯定不是工作上的錯誤,“是不是,要扣工資?”

江衛城忍不住笑了起來,“你想的還挺多,扣工資倒是沒有,不過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。”

子言急的跺了一下腳:“主任,你就別賣關子了。你就直接告訴我吧,什麽事?”

江衛城說:“組織研究決定,還讓你繼續回到保衛科後勤工作。”

“真的啊!”子言心裏高興,臉上也都是笑容,但想了想,又覺得有點突然,便問:“主任……是不是你幫我爭取的?”

江衛城挑了挑眉,“我只是提議了一下,主要是大家都覺得讓一個大學生去後勤工作,有點大材小用,你是初中生,怎麽也算是知識分子,在食堂也有點大材小用。所以,還是覺得你還是在保衛科後勤比較合適。”

“謝謝江主任,我會好好努力工作,不辜負組織的信任。”子言能說的只有謝謝了,組織上能公正處理,想必也來不開江衛城從中調和,畢竟,他是G委會主任,他說一句公道話,別人便不敢謀私。

江衛城看她那一本正經的樣子,忍不住笑了:“好了,客氣話就不用說了,回保衛科後勤報道吧。”

“好,那我先去工作了。”子言就這樣,又回到保衛科工作了,有之前的工作經歷,倒也得心應手,和大家相處的也很和諧。

時間一晃,半個月過去了,那樁案子卻還沒有破,因為遲遲沒有人來報失蹤案。

雲磊他們局裏也有些著急了,報紙連著刊登了三天,可半個月過去了,一點消息都沒有。而且,整個京都市都走訪完了,也沒有誰家有失蹤人口。

市局發愁,南城區分局也發愁,局長找隊長談話,隊長又找一隊所有人談話。

李傑苦惱地抓了抓短短的頭發:“隊長,那個顱骨覆原到底能不能有用?和死者能不能像了?這半個月過去了,一點消息都沒有。”

梁瑞軍也說:“這就奇了,走訪也沒失蹤人口,顱骨覆原照片也刊登到報紙上,就是確定不了死者身份,太憋屈了。”

鄭隊長把目光放在了雲磊身上,思量了一下後說:“雲磊,你要不去問問你嫂子,這顱骨覆原到底管不管?”

子言是義務幫忙的,沒日沒夜地幫他們覆原顱骨,他們不好意思問,好像在質疑人家似得,雲磊是子言的親人,好開口一些,就把這個任務交給他了。

雲磊也沒推辭,他去問問也沒關系,破案要緊,何況,那是自己嫂子,問一下也不會怎樣的:“那我現在就去問問。”

子言剛去辦公樓領了領導下達的文件,回到保衛科的時候,卻見雲磊站在門口,正和志飛說話呢。

志飛看到子言後,便說:“小喬同志,這位公安同志找你。”

“雲磊,你怎麽來了?”子言見大家都很好奇一個公安幹啥來找她,怕引起什麽烏龍的誤會便介紹說:“這是我愛人的弟弟。”

大家這才恍然大悟。

“外面冷,進屋吧。”子言推開了辦公室的門,雲磊也跟了進去,小小的屋子,收拾的幹幹凈凈的,“嫂子,你這工作環境還不錯。”

“還好。”子言給雲磊倒了一杯熱水,“坐吧,喝點水暖和暖和。”

雲磊坐在了火爐邊上,有些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水,想著怎麽開口問顱骨覆原的事。

子言卻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。案子這麽久還沒破,估計大家都在懷疑顱骨覆原做的像不像,雲磊在工作時間突然來找她,肯定是為了這事來的。

她便先打開了話題,主動問:“雲磊,你來找我,是有話要說吧。別拘著了,有什麽事,就直說吧。又不是別人。”

雲磊笑了笑,這才說:“嫂子,這顱骨覆原的照片刊登了半個月了,一點消息都沒有。你說這覆原像和死者真的有八、九分像嗎?”

“我覺得有。這麽久了,咱們市裏都沒有人來報失蹤的,我覺得應該是外地人。外地的話,信息的流通和反饋,需要更多時間,再等等看吧。”

子言上一世經手過類似的案子,死者無法確定身份的時候,辦案是很被動的,尤其是這個時代,刑偵技術、交通、信息都不發達,更需要時間去等待。

其實大家心裏都明白這個道理,但就想要確認一下,雲磊點了點頭:“那就再等等,嫂子,那我就先走了,你忙吧。”

子言說:“好。有什麽疑問的話你就問我。不要覺得不好意思。”

“嗯。我走了。”雲磊騎著自行車,快到分局的時候,聽到有人急喊:“公安同志,等一下,公安同志!”

雲磊急忙剎住了自行車,轉頭望去,見是一個中年婦女,扶著個五十來歲的老人,老人臉色蒼白,嘴唇發白,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,好像生了病似得。

他忙推著車子走過去,詢問道:“老爺子這是怎麽了?哪裏不舒服嗎?”

那婦女說:“我也不知道啊,我不認識他,剛才他找我問路,說要去公安局,可我話還沒說完呢,人就餓暈了,我這給他買了吃的,喝的,人才緩過來。正好,你是公安,我就把他交給你了。”

雲磊停好自行車,扶著老人家坐在了馬路牙子上,“大叔,你去公安局是要報案嗎?有什麽事,你跟我說,我是南城區公安局的。”

老人家一把抓住了雲磊的手,激動地哭了,“我就找你,就找你們南城區公安局。”

雲磊看大叔著急的語無倫次了,忙安撫他:“大叔,你別急,有什麽事,你慢慢說。”

大叔窸窸窣窣地解開外面褂子的扣子,又從裏面襖子的口袋裏一陣掏,終於掏出了一份折疊整齊的報紙:“這報紙,報紙上死了的那個女孩,是我閨女啊……”

大叔說著傷心欲絕地哭了起來,眼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臉落了下來。

雲磊此刻內心是激動卻也是悲痛的,期盼已久的報案人來了,可是,又無法面對死者家屬,它攤開報紙,找到了死者那張覆原照,問:“大叔,這是你的女兒,是嗎?”

大叔抽泣著點頭,“是,是我的女兒。我老來得女,就這麽一個女兒啊……她怎麽會死了呢!”

那送大叔的好心婦女也心酸的紅了眼圈:“老人家,人死不能覆生,你可要保重身體啊。”

大叔一邊哭著一邊說:“大妹子……今天多謝你了,你是好人,你是好人啊……”

雲磊咬了咬牙,這案子終於要破了,他扶著大叔站起來,“叔,外面冷,您先跟我去局裏,咱們有話慢慢說,走,我載著您。”

大叔因為悲痛,顫顫巍巍地坐在了自行車後面,雲磊怕他掉下去,便讓老人家摟住了他的腰,一路狂蹬,沒幾分鐘就到了公安局。

他扶著老人進了辦公樓,喊了一名女同志過來,先安撫老人家的情緒,然後就上樓去匯報了。

大家夥正在辦公室裏繼續開會,研究新的破案方向呢,雲磊沖進去,激動地把報紙拍在了桌上:“隊長,死者的家屬來了!”

“真的!”所有人都激動地站了起來,辛苦了這麽久,苦悶了這麽久,這一刻終於看到了希望。

雲磊點頭,“在大廳呢,老人說,死者是他的女兒。老人情緒激動,身體又虛弱,我也沒敢多問。先讓人安撫他的情緒呢!”

正說著呢,老人家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,“同志,我,我是死者的父親,我叫李華……”

說著,看到了隊長辦公桌上的覆原半身像,人頓時雙腿一軟,就要倒下,雲磊和女公安急忙把人扶住,坐在了椅子上。

老人卻徑直沖向了那半身像,緊緊抱住,悲痛欲絕地喊:“女兒啊……我的女兒……我的妮子啊……你讓爸怎麽活啊!”

在場的人,無比動容。這世上最慘的事,莫過於白發人送黑發人了。老人家失去了女兒,是多大的打擊和傷痛啊。

等老人的情緒平覆後,隊長和雲磊親自做的筆錄,老人的女兒叫李春妮,是和京都市的鄰市----江北市北望縣的人,是縣城百貨大樓的售貨員。

一年前,和下鄉的一個叫趙家勝的男知青好上了,兩人還訂了婚,可半年前,趙家勝回城了。本來說好的回城後安頓好了就接她進城,可一等就大半年,沒了音訊。

李春妮給家裏留了一封信,說是去京都市找趙家勝去了。家人被她氣的沒辦法,但也只能由著她去了。

本來以為她是在處理感情的問題,才遲遲未歸,直到看到報紙上的覆原照片,才知道,自己女兒被人殘忍地殺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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